外表的禮儀(一)

萊爾

「有敬虔的外貌、卻背了敬虔的實意。」(提後3：5)

「因為外面作猶太人的、不是真猶太人、外面肉身的割禮、也不是真割禮。惟有裡面作的、纔是真猶太人。真割禮也是心裡的、在乎靈不在乎儀文。這人的稱讚、不是從人來的、乃是從　神來的。」(羅2：28－29)

任何時侯，以上的這段話都值得我們認真嚴謹的注意，但是在現今的教會及世界，更是值得特別的關注。從主耶穌基督離世直到現今，一直有很多的假教師和虛有其表的人；現在我們應當檢視自己及我們的信仰，是否只有表面，還是發自內心的。

我知道沒有什麼比神的話更能清楚教導並檢驗我們。讓我們來聽使徒保羅怎麼說。他在羅馬書寫下這些基要的原則：「不是真猶太人、外面肉身的割禮、也不是真割禮。惟有裡面作的、纔是真猶太人。真割禮也是心裡的、在乎靈不在乎儀文。這人的稱讚、不是從人來的、乃是從　神來的。」這裡有三個啟發性的教導。首先，在上帝的眼中，形式化的信仰不是真信仰，形式化的基督徒並不是真基督徒。第二、內心是真實信仰的所在，真正的基督徒是在心裡面真實的信。

第三、永遠不要期待真實的信仰能討人喜歡及受人歡迎。它不討「人的稱讚」，但卻討「神的稱讚」。讓我們徹底的細想這些基要的原則。二百年前一位清教徒牧師曾說過這樣的話：「形式化、形式化、形式化，是今天英國的大罪，這罪讓地土呻吟；我們有比以前有更多的亮光，卻更少的生命；更多的影兒，卻更少的實質；更多的宣稱，但更少的成聖」(Thomas Hall, 1610-1665，提後3:5)。如果他處在我們這世代，他會說什麼呢？

1.    形式化的信仰，形式化的基督徒

在上帝的眼中，外表形式的信不是真信仰，外表形式的基督徒並不是基督徒。當我說形式化信仰時，是指什麼？這點必須說清楚。我猜很多人一點也不明白這個問題，沒有清楚區分出這個重點，那我怎樣說都沒用了，所以我第一步要說明解釋它的定義。

一個掛名的基督徒，沒有實質，只停留在表面的功夫，不是從內心，只是說說而已，沒有行出來。總之，這人的信仰只成為一種表面的形式、模樣或風俗，並沒有在他的內心或生命起任何影響作用。這樣的人，我稱他為「外表形式的信」。他只擁有信仰的形式及外殼，卻沒有信仰的本質及能力。

在千萬人中找一些例子，他們全部的信仰似乎只是由宗教儀式和聖餐禮所組成。他們固定參加公開敬拜及領聖餐，但僅只於此而已。他們沒有更進深，完全沒有明白個人經歷神的基督信仰。他們對聖經不熟悉也不喜歡讀經，在他們的婚姻和交友上，沒有區分敬虔和非敬虔的事。他們不關心福音教義的區別性，對所聽的道表現出全然地漠不關心；你可能和他相處幾個禮拜，從平日你所看所聽的，你可能會認為他們是異教徒或自然神論者 。要如何說這些人呢？無疑地，他們是嘴巴上的基督徒，但無論是他們的內心或生命，都沒有基督的信仰。可以這麼形容他們：他們是形式化的基督徒，他們的信是外表。

再看看另一個好幾百人的小群，他們的信仰似乎是由說話和宣告組成的。他們理智上知道福音的理論，並且聲稱對福音教義很喜歡。他們可以大談他們自己觀點的「正確性」，和那些不同意他們的人的「無知」，但他們沒有再追求進深了。當你檢測他們的內在生命時，發現他們一點也不知道如何實踐實際的敬虔(practical godliness)。他們既不真誠，也不仁慈，也不謙卑，也不誠實，也不善良，也不可敬，也沒有捨己。我們該怎樣看這些人呢？無疑地、他們是掛名的基督徒，他們的基督信仰既沒有實質也沒有結果子。只能這麼說：他們是形式的基督徒，他們的信仰是外表的空殼。

沒有什麼像形式化的信仰一樣這麼常見。它是全人類最大的遺傳病之一。它是與生俱來，跟我們一起成長，並且一直到死都永遠無法完全地逐出。它在教會與我們聚會，它在富裕的人當中，它在貧寒人當中，它在有學問的人當中，也在沒有學問的人當中。它在羅馬天主教徒當中，它在基督教的宗派當中，它在聖公會信徒當中，它在小型教會當中，它在平信徒當中，它在神職人員當中。不論去那一個教會，我們都無法消除被影響的風險。我們不但在貴格會(Quakers)、普利茅斯弟兄(Plymouth Brethren)會發現它，而且也在羅馬天主教(Rome)找到。認為自己的陣營沒有任何的信仰形式化的人，是盲目且無知的。如果你愛生命，就要謹防只有外表的禮儀。

對一個人的心靈而言，沒有什麼比它更危險。當我們忽視它的真面目，形式化的信仰會可怕地減弱良心的作用，它漸漸形成一個厚殼包住整個內在的心靈。似乎沒有一件是如此絕望的事：當那些人重覆說聖言及作聖工，內心卻同時追求世界及罪惡；房東因循地上教會，只為作給房客看；一家之主作家庭禱告，為在家中保持好名聲；沒有悔改重生的神職人員，每禮拜讀經禱告，卻不是真正喜歡做這些事；沒有悔改重生的詩班，每主日唱最屬靈的詩歌，因他們有歌喉好，然而他們所專注的卻是地上的事；以上的事都是極危險的；他們的心會漸漸變硬枯萎。如果你愛你的靈魂，就要謹防只有外表的禮儀。

最後，沒有什麼事比它更愚蠢、無知，又不切實際的。形式化基督徒真的認為在死亡和疾病時，僅僅外表宣告基督教的信條，就能得安慰嗎？這是不可能的。畫出來的火不能取暖；畫出的盛宴無法滿足饑餓的人；外表的信仰無法帶給人心靈平安。他能假設上帝沒看見他對基督死冷的心嗎？雖然他或可以用敬虔的外表欺瞞鄰舍、熟人、會友和牧者，但他能欺騙上帝嗎？那想法是荒謬的。「造眼睛的，難道自己不看見麼」(詩篇94:9)。衪知道人內心的隱秘事。衪會在末日「審判人隱秘事」(羅馬書2:16)。那對七個教會的使者說：「我知道你的行為」(啟2:2)的主並沒有改變。衪對那沒有穿禮服的人說：「朋友，你到這裡來，怎麼不穿禮服呢？」他不會被一點遮掩的外表信仰欺騙。如果你不想在末日蒙羞，我再提醒一次，要謹防只有外表的禮儀。

2.    真信仰，真基督徒

心是真信仰的所在，真基督徒是基督住在心裡，一個人的品格真正的考驗是內心。這並不是他說什麼或做什麼，都常常能被人知道；當他的內心根本是錯誤時，他可能以不好的動機，說對的事和做對的事。一個人的心怎樣，那個人就是怎樣：「他心怎樣思量，他為人就是怎樣」(箴23:7)。

檢測一個人的信仰，心是重點。有正確的教義信條及合宜的敬虔外表是不夠的，他的心是怎樣思量的呢？這是個大問題，這也是上帝所在意的：「耶和華不像人看人，人是看外貌。耶和華是看內心。」(撒上16:7)。這也是使徒保羅清楚寫下作為測量靈魂的準則：「惟有裡面作的，才是﹝真﹞猶太人。﹝真﹞割禮也是心裡的」。這強而有力的話不但是寫給猶太人的，也是給基督徒的；使徒要我們知道基督徒是裡面作的，受洗也是在心裡的。

心是得救信心必須開始的地方；心是天然地不信的，必須由聖靈來更新：「我也要賜給你們一個新心」。心是天生剛硬，必須破碎柔軟它：「將新靈放在你們裡面。又從你們的肉體中除掉石心，賜給你們肉心。」(結36:26)。「﹝神所要﹞的祭，就是憂傷的靈。神阿，憂傷痛悔的心，你必不輕看。」(詩篇51:17)；心是天然地對神封閉，必須被開導，像主開導呂底亞的心(徒16:14)。

心是真正得救信心的所在。「因為人心裡相信，就可以稱義」(羅10:10)。一個人可能相信耶穌是基督，就如鬼魔也相信，但卻仍然停留在自己的罪中；他可能相信他自己是罪人及耶穌是唯一救贖主，並偶而希望自己是一個更好的人。但是，在他真誠相信之前，沒有人能利用基督得到寬恕及平安。這是真心真意的因信稱義。

心是真正聖潔及堅定不變地持續善行的泉源。真基督徒是聖潔的，因為他們的心嚮往聖潔，他們是內心順服，並從內心行出上帝的旨意。縱使他們一切所做的都帶軟弱及不完全；但他們是蒙神悅納的，因為都是出自真誠的心。那位稱讚寡婦的微薄奉獻比富有的猶太人所有的奉獻更多的神，重視品質多過數量。衪喜愛看見人行事是從「誠實善良的心裡」(路8:15)行出來的。沒有對的心，就沒有真正的聖潔。

我所說的可能聽起來很奇怪，並且違反一些人的概念。這小冊子可能使你陷入沉思。或許你想如果一個人的信仰有合宜的外表，他一定是討神喜悅的人，那你就完全錯了。你在拋棄聖經的教導；外表合宜而沒有對的心志，跟法利賽人不相上下。除非他的心是對的，不然光靠那些基督教的儀式：受洗、領聖餐、入會禮、施舍奉獻或其他的儀式，是無法帶人進天堂的；內心必須與外表一致，而且內心首先要蒙神調整而更新。

看使徒保羅如何在最令人注目的三節經文教導我們：「原來在基督耶穌裡、受割禮不受割禮、全無功效．惟獨使人生發仁愛的信心，纔有功效。」(加5:6)；「受割禮不受割禮，都無關緊要，要緊的就是作新造的人。」(加6:15)；「受割禮算不得甚麼、不受割禮也算不得甚麼、只要守神的誡命就是了。」(林前7:19)。使徒保羅在這些信中僅僅認為在福音裡割禮已經不再需要了嗎？那就是全部了嗎？不是的！他是說真正的信仰不是由外表儀式組成，不是受割禮或不受割禮。比這些的本質更大更重要的，乃是在基督耶穌裡重生，有真實得救的信心，並聖潔的生活及行為。他認為我們應當首先看重這些，而不是先看外表儀式。這些基要的問題是我們要查明回答的：「我是新造的人嗎？」「我真的信靠基督嗎？」「我是聖潔的人嗎？」

當內心是惡的，一切在神眼中都是不對的。我們可能做很多所謂對的事，神的法令、條例、聖禮好像被尊崇了。但是只要心是錯誤的，神是不會喜悅的。衪要人全心全意，不然祂就不要。

約櫃在猶太人的會幕裡是最神聖的，其上是施恩座，有神親自用手指寫的法版放在櫃裡，只允許大祭司一年一次單獨進入幔內約櫃的所在處；約櫃出現在營中被認為是一種特別的祝福；然而，當他們內心充滿邪惡，將它當偶像一樣信靠它時，這約櫃比一般的木箱子還沒用。在一個特別的場合，他們將它搬入營中，說：「我們不如將耶和華的約櫃…抬到我們這裡來，好在我們中間救我們脫離敵人的手」(撒上4:3)。當約櫃到了營中，他們尊崇它，他們「就大聲歡呼，地便震動。」但這都白費功夫。他們被非利士人打敗，約櫃也被奪走。為什麼會這樣？這是因為他們的信只是形式。他們尊崇約櫃，但沒有將他們的心交給約櫃的主上帝。一些猶大和以色列的王，他們做好些在神眼中看為對的事，然而卻從沒有被記錄為敬虔公義的人。羅波安一開始很好：「羅波安強盛三年，因為他們三年遵行大衛和所羅門的道。」(代下11:17)。但之後，「羅波安行惡，因他不立定心意尋求耶和華。」(代下12:14)。亞比雅作過很多對的事(根據歷代志所記)，也成功地打敗耶羅波安。然而概括的裁判卻是負面的：「他的心不像他祖大衛的心，誠誠實實地順服耶和華他的神。」(王上15:3)；聖經明確告訴我們，亞瑪謝「行耶和華眼中看為正的事，只是心不專誠。」(代下25:2)。以色列的王耶戶，坐上高位後，也曾尊崇神的誡命離棄偶像，並特別熱心做神的工作，但是遺憾地他亦被評價為：「只是耶戶不盡心遵守耶和華─以色列神的律法，不離開耶羅波安使以色列人陷在罪裡的那罪。」(王下10:31)。簡而言之，概括評論所有的王，他們都內心行惡，他們的心壞了。

今日一些敬拜的地方，宗教的外表儀式做到完美。建築物很美、儀式也很美、唱詩也很美，奉獻的樣子也美，這一切都使感觀得到滿足。眼睛、耳朵及自然的情感都暢快了，但上帝一直不喜悅。缺了一件最重要的東西，甚麼就壞了。那一件是什麼？就是心！神看透這所有事的底蘊，展現出來的信仰是放在物質的外表形式上。當衪看見那樣，衪是不會喜悅的。如果衪沒有看見轉變、更新、破碎、悔過的心，那衪一點也不喜歡那些建築物、儀式、牧者及會眾。屈膝低頭、大聲說阿門、手畫十字、臉朝東方──所有一切，沒有對的心，在神眼中所有都無效及沒用。

當內心是對的，神能原諒很多不完美的事情。可能是判斷力的錯誤，實行上的軟弱。或許在最好的宗教儀式的過程裡有很多的誤差，但是如果內心基本上是盡力的，神不會偏激的標記那一個是缺陷的。衪是親切仁慈的，當衪看見真誠及單單仰望的心，會赦免很多的不完美。

約沙法及亞撒是猶大的王，在很多的事上有缺陷，約沙法是膽小、優柔寡斷的人，從不說「不要」，並與統治以色列且壞透的亞哈王結親。亞撒是易變的人，曾一度信靠敘利亞的王勝過信靠上帝。另一次又對規勸他的先知惱恨(代下16:10)。然而這兩位在他們的性格上，有一個扳回失分的優點，就是在他們所有的錯中，他們的心是對的。

今天有很多敬拜基督的人在地上聚集，表面上看一點也不吸引一般人。他們聚在殘破、骯髒的小教堂，或在令人難受的閣樓和地窖，聽到他們走調的唱詩，微弱的禱告及佈道。然而聖靈常常在他們當中！罪人常在這些場合認罪悔改，神的國度興盛勝過任何羅馬天主教的大教堂或華麗的新教教會。這是怎麼了？這如何被解說？原因僅僅是──這群謙卑聚集的人願意受教及持守，內裡有真實之信，著重內心的工作，而內心的工作是被尊榮的。結果是上帝喜悅並賜下祝福。

我留下我這一部分的課題，讓人衡量我所說的；我相信他們會願意經受檢驗，且都是真誠的。你今日決心要做的，無論你屬何教會，就是要成為真心相信的基督徒。無論你屬聖公會、長老會、浸信會或獨立派，不要只有形式的敬虔而沒有能力，要將心堅定下來。形式化的信仰不是得救的信仰，內心相信的信仰才是唯一通往天家的路。

我再給一句警告話。不要認為因為形式化的信仰不能得救，那麼所有的信仰儀式就都沒用。小心任何無意義的極端。錯誤使用一件事是不能成為反對它正確被使用的理由。不要因為那些在教會盲目崇拜儀式的人，而棄置所有的儀式。當約櫃變成以色列人所造的偶像，取代了神在他們心的位置，它就無法從非利士人裡救他們。然而那相同的約櫃，當烏撒不敬地觸摸它時，他就被擊殺了；當人敬畏和尊崇它時，神帶給俄別以東家祝福。主教哈爾(Bishop Hall 1574-1656)強而有力及正確地說：「光有形式外表是虛偽的人；但連形式外表都不做的是無神論者。」形式外表救不了我們，但也不應因此丟棄它們。燈籠不是人的家，然而在夜晚它卻可以幫助人回家。愉悅的運用形式禮儀，你會發現它是一種祝福；在你一切所行的形式禮儀上，最重要的原則是：在信仰上先決的是你的心。